网站链接: 老印书画国际 雲亭勸水
当前位置: 首页 > 书籍

彭公案

作者:清·贪梦道人著   发表时间:2024-07-01 20:45

目录

第一百六十七回 马玉龙剑削金亮头 尹春娘镖打甄飞龙


  话说那忠义侠马玉龙见众人都败在金亮之手,自己气往上冲,把宝剑一顺,跳在外面,说:“吠!对面老儿,你真不知自爱,谅你有多大能为,帮助韩登做此无礼之事?他又是一个邪教,上犯国法,叛反国家。我等乃是钦差彭公台下护卫,我等奉堂谕,来捉拿韩登,你要知自爱,趁早退去,免受连累。”金亮哈哈大笑,说:“无名的小辈,休出此胡言大话,谅你有多大能为!你家寨主爷自生人以来,不怕王法,不怕天。韩登是我的义子,只因前者被会仙亭周天瑞打伤,约我等替他报仇雪恨。你等既是彭大人的差官,更应该奉公守法。今天,你既前来,我要管教管教你!”

  就瞧他,由从人手中拿过这根镔铁狼牙冲。要是武艺平常的人,一瞧他这兵刃就镇住了,重量有一百二十斤,金亮拿着,不以为然。马玉龙气往上撞,把宝剑一摆,搂头就砍,金亮身体灵便,二人各施所能,马玉龙见他这条兵刃甚是凶,自己不敢大意,走了七、八个照面,不分胜负。马玉龙一想,师父当初教我用八仙剑时说过:“乃是道门中仙家护身之用,非得遇见敌手,实是不可解再用,不可轻动。今天,我若不施展八仙剑,不容易赢。”

  他想罢,把宝剑门路一变,八八分为六十四路,就把金亮战得迷了头,金亮一看,左右前后都是马玉龙。自己镔铁狼牙冲往上一迎,只听“呛啷”一声,被宝剑削为两段,金亮说声,“不好!”,转身想要逃走,被马玉龙顺水推舟,一剑把金亮的人头削落,鲜血崩流,死尸栽倒。

  水八寨的寨主见金亮一死,放声大哭,急忙把人头、死尸抢过去。众贼都知道,金亮有金钟罩、铁布衫,混元气护身,善避刀枪,武艺超群,一世没遇过敌手。今天被马玉龙一条,众贼唬得胆战心惊,目瞪口呆,无人再敢出头。

  马玉龙站在当场,说:“贼辈何必惊骇?我这宝剑能够削铜、铁,剁纯钢,切玉断金,铁镏肘挥为两段,何况他这肉头?你等有不怕死的,只管来。”众贼哪个也比不了金亮,谁还敢出来,大王韩登一看,事情不好,莫若给他个以多为胜,这才吩咐,说:“众家弟兄一拥齐上。”各山各寨的贼人,连喽兵总有二、三千之众。刚要往上拥,马玉龙吩咐:“点号炮!”

  会仙亭后面号炮一响,由北边出来二百兵,都是拿着过山岛的枪头。前一人,碧目虬髯,手拿红毛宝刀,一声喊嚷:“贼辈休要叛反!我等奉钦差大人谕,特来拿你!”

  话言未了,听西北一片呐喊,金眼雕、伍氏三雄、邱明月、追风侠刘云、醉尉迟刘天雄带着二百子弟兵,闯将出来,把贼人的去路挡住,队伍列开。金眼雕一眼看见贼队中飞云、清风、焦家二鬼也在其内,这四个贼由闹庆阳府走后,也来给韩登助拳。真要是韩登得了庆阳府,清风想把韩登一杀,他立庆阳王,也没安着好心。今天,见四处都有预备,四个贼料事情不好,往贼队后一撤身,打算逃走。金眼雕就在房后一蹲,说:“拿住飞云,我将他一劈两半!”

  正在这里等候,前面一阵大乱,那众差官带兵跟贼乱杀,金眼雕抬头,见逃出一个和尚,身高八尺,青脸膛。金眼雕一瞧,好象飞云。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不由怒从心上起,气向胆过生。就见和尚无心帮韩登动手,想要逃走。金眼雕说:“小子,你还走吗?邱爷爷在此等候多时。”过去伸手就抓,和尚举刀就剁,被金眼雕一腿,将刀踢飞,伸手揪住一捏,和尚焉能动得了?就把和尚脑袋冲下,金眼雕说:“在地下捣蒜。”掇了两、三下,和尚就够半死了。金眼雕本是恨疯了,两手揪着和尚的腿,腕一用力,就把和尚劈为两半。金眼雕说:“小子,今天也死在爷爷手里。”

  正在欢喜之际,又见对面飞云、清风、焦家二鬼这四人见韩登大事不成,由那边蹿房越脊,要想逃生,方到东后院,只见金眼雕正在那里立劈了一个和尚。这四人立刻就跑,金眼雕邱成一抬头,只见那四人往东北逃走,邱爷就愣了,说:“这四人怎么会跑?内中还有飞云,真乃怪事,我去把这几个全皆捉住,然后再细问情由。”

  想罢,说:“对面无知匹夫,好大胆!我来捉你!”

  书中交待。那金眼雕邱爷所劈的那个和尚,乃长乐寺的少庙主体云和尚,他也是绿林中人,韩登请来助威的。今日死在邱爷之手。这叫“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”总算情屈命不屈,素日以采花为本。古语云:

  湛湛青天不可欺,

  禾从举意神先知。

  善恶到头终有报,

  只争来早与来迟。

  邱爷在后面一声嚷,说:“飞云贼子,你往哪里走!我今日既见你之面,焉能放过,我病至垂危之际,你还打我三锤,我今日也要报三锤之仇。”飞云一听,吓得魂不附体,越想越怕。他四人急如丧家之犬,忙忙似漏之鱼,恨不能插翅飞上天去。金眼雕追赶这四个人,暂且不表。

  单说会仙亭众位差官带着兵乱拿贼人,刺儿山的五个人早已逃之夭夭,连环寨的是有能为的俱皆逃走,没有能为的,也有被获遭擒的,也有死在乱军之中的。总而言之,遭劫不在数,在数难逃。大王韩登见事情一败,自己有心逃走,腿已残废,虽手中有刀,也不能动手,蝴蝶张四出来,将大王韩登捆上。铁背猿胡元豹把知古今、是非根子、蛊惑人、坏事端四个贼人俱皆拿住。大狼山、小狼山、红果山众贼人四散奔逃,大都被生擒活捉,还有百余个死在乱军中。徐胜、刘芳带着城中守营兵勇也杀出城来,众人这里乱拿贼人,这且不表。

  单说金眼雕邱成一个人追四个贼人,虽脚程快,无奈,道路不熟,非山即岭,曲曲弯弯,往东北追下有三、四里之遥,眼前树木森森,并不见贼人的踪迹。金眼雕觉得口干舌燥,想要找个地方,喝点水才好,猛然听见风刮惊雀铃的声音,抬头四下一望,见茂林深处有一座大庙,好大工程,气度不俗。立刻顺着树林绕过去,身临且近,一瞧,真是莫大的工程,怎见得?有赞为证:

  上下俱是绿瓦,周围都是红墙,雕梁画阁吐龙光,凤阁奇彰蛛网。珍禽枝头百啭,名花园内集芳。风流富责不寻常,大有王侯气象。

  正北的山门上有一块泥金匾,上面有五个大字,写着“敕建金真观”,庙外,有两根刹杆,东西两个角门,俱皆关闭着。金眼雕来到东边这角门,叩打门环,只见由里面出来一个小道童,有十五、六岁,说:“施主有何事?”金眼雕说,“我是过路行人,口干舌燥,来到宝刹,求杯水喝。”道童说,“请吧。”金眼雕进了这座庙。

  小童头前带路,转过大殿,是个八角月亮门。进了月亮门,迎门是一座假山,子石码的,玲珑细角,上面栽着凤眼竹,这院子是三合房。三大间,是前后的廊子,东西配房各三间。小童把帘笼一掀,把金眼雕让到北上房一鹤轩。金眼雕进去一看,屋中倒很清雅,靠北墙一张俏头案,摆着许多经卷,头前一张八仙桌,一边一张太师椅子,正面墙上挂着一张挑山,画的是倚山靠水,不在酒一边。有一条对联,上联是“女虹个月四十有五日”,下联是“饮酒百年三万六千觞”。

  金眼雕进去落了座。童儿说:“施主贵姓?由哪里来?”金眼雕说:“我姓邱,由庆阳府来,走到贵观,口干舌燥,有劳观主赏我一杯茶吃。”童儿说:“哪里话来,庵观寺院是过路的茶园,我们出家人讲究十方来,十方去,十方钱粮应守十方事。我给施主倒茶去,施主在此少座。”道童转身出去。

  功夫不大,端进一壶茶来,金眼雕说:“师父,出家几年?”小道童说:“我来到这庙,混迹七年,”邱爷说:“这庙几位?还有老当家的没有?师兄法号怎么称呼?”道童说:“我们师兄弟四个,就算我大。我叫昆山,我师弟叫昆元、昆玉、昆方,施主在此稍坐,我去叫我师父,我师父用功呢。”

  金眼雕说:“就不必惊动老仙师了。”见道童转身出去不多时,只听外面一声“无量寿佛”,帘笼一起,进来一个老道,金眼雕原是和一位老道习的武艺,他最喜爱老道。一瞧见进来这个老道,有六十以外,不到七十的年岁,身高七尺,细腰扎背,面皮微黄,黄中透亮,四方脸,两道健眉,一双圆眼,高颧骨,三山得配,海下一部黄须透红,跟肉皮一个颜色。头带青缎道巾,身穿蓝布道袍,青护领,足下白袜云鞋,很儒雅,象个乡下老道的样子。向金眼雕合掌当胸打一稽首,说:“无量佛,施主来了,贫道有失远迎,乞望恕罪。”邱爷说:“道爷说哪里话来,偶行至贵观,在这里求一杯水喝。”老道说:“施主贵姓?仙乡哪里?因何在此?”金眼雕说:“我是大同府玄豹山的人,姓邱名成,人送绰号金眼雕,又叫报应。今天,我由庆阳府而来追赶我的仇人,偶至贵观,未领教仙长尊姓大名?”

  老道说:“我姓赵,名智全,在敝观出家四十余年。”

  邱爷喝了几杯茶,老道说:“施主今日在小庙吃素斋吧,我庙里都吃素,不茹荤,酒也不现成。要喝酒,必须上三元坊去买,离此地来回十六里之遥。我这庙里就有馒头,有小米粥,施主若不嫌,可以在这里吃点素斋。”邱爷说:“很好,我正要求仙师赐饭。”老道说:“很好。”

  叫童子预备饭去,童子立刻到了后面,把师弟昆方等叫至厨房,点火和面。只见他师父过来,扒在道童边说了几句。邱爷在前院屋中心神不定。自己一想,“这必是我这一天的急火累的,也没拿住一个贼。”不觉天色已晚,日落西山。喝了几碗茶,就觉着肚腹透饿,心中说:“我在家中吃饭,按准时刻,从不更改。”

  正自思想,见老道赵智全由外面进来,说:“施主,今日不能走了,天日已西沉。”邱爷说:“住在贵观也可。”少时,道童把桌子擦干净了,端上两碟咸菜,放下,然后,送过两盘馒头、两碗小米粥。

  邱爷本是饿了,闻见粥香,心中说:“古人说得不错,饥压糟糠甜如蜜,饱妖烹宰也不香,这个话倒是个至理。”

  端起碗来,喝了一碗小米粥,拿起馒头,吃了一个,自己心中想着:“我要回去,总得打发人,给他送几两香资来,那才是道理。我与他素不相识,他一个出家人,焉有白吃人家的道理?”

  正在思想之际,就觉一阵心慌,脑袋发晕,天地乱转,自己还想道:“也许是喝点粥,把火压住了。”

  正想着,往前一栽身,倒在地上,人事不知。老道“哈哈”一笑,说: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”老道却站在外面台阶上,说:“清风!你们几个人快出来!我把你们几个人的仇人给拿住了。”

  书中交代,这座金真观的观主姓赵,叫赵智全,绰号人称金顺道,能为、武艺超群,乃是清风恶道于长业的师父。老道有五口飞剑在背后背着,能够七步斩黄龙,八步定乾坤。他平生所学的能为就教了清风一个徒弟,把自己心爱的一口滚珠宝刀给了清风。

  今天,飞云、清风、二鬼四个人由会仙亭逃走,就逃列这庙里来。他们赴群雄会,也是由这庙里去的。今天,清风说:“飞云贤弟,你我几个人仍往庙里跑吧。他们办差官不追了去便罢,即便追不去,也有我师父给咱们做主。”

  飞云说:“也好。”四个人跑回庙来,清风说:“师父,可了不得了!今天,有我们一个大仇人追下我们来,这个人能为大了,没有谁是他的对手。此人乃是大同府玄豹出的金眼雕邱成,江湖上送外号叫‘报应’,身上善避刀枪,一身混元气的功夫。”

  赵智全说:“不要紧,他不追来,算他万幸;若追来,我自有主意。”

  带着四个人来到后面说话。忽听外面打门,打发徒弟昆山到外头瞧瞧去,告诉他说:“如要是来的是个老头,姓邱,把他让到前院说话,回来禀我知道。”

  童儿答应出去,果然把金眼雕让进来,出来倒茶,一回禀,赵智全说:“你们几个人等着吧,这个仇我给你们报得了。”赵智全出来,跟金眼雕一谈话,又留在庙里吃饭。故意说:“吃素,庙里没有酒肉。”

  他出去告诉童儿,蒸混糖馒头,搁上麻药,这药乃是他自己配的别门药,无论搁在酒里、面里,吃不出药味来。金眼雕自生人以来,今天是头一次栽跟头。老道把金眼雕麻倒,这才把四个人叫过来,说:“我已把他拿住,你们该当怎么处置他?”

  依清风,拉刀把他杀了,智全说:“不必,依我的主意,叫四个道童在庙后头挖个坑,把他活埋了就得了。”清风说:“师父吩咐,弟子焉敢违背?”

  “昆山,你带着你三个师弟,拿铁锹镐到庙后门外头,树林子底下刨一个坑,越快越好。”四个道童答应,立刻够奔后面,工夫不大,回来禀报,说:“师父,我等把坑挖好了。”赵智全说:“好。你两个去点个灯笼;你两个人拿绳子,把他捆好,拿杠子抬着。”

  小道童把灯笼点好,赵智全跟着清风、飞云、焦家二鬼、道童抬起金眼雕一直够奔后面。出了庙后门,来到树林下,叫道童把灯笼点好,赵智全叫道童拿起灯笼一照,这个坑长够七尺,宽有四尺,深有五尺,赵智全吩咐:“把金眼雕放在坑内。”赵智全又吩咐童子:“动手埋。”

  正在这番光景,由打正西先跑下一条黑驴,“哇哇”直叫,后面跟着的正是千里独行侠赛判官邓飞雄。

  书中交待,自从在会仙亭把韩登拿获之后,把贱人杀退,五零四落,天已日色西斜。刘云说:“马大人,咱们点点人数短不短。”众人一声齐说:“不见了金眼雕邱成。”

  马玉龙就问:“哪位瞧见我师兄?”内中有人说:“见老英雄追下飞云、清风、焦家二鬼。”石铸说:“我也看见,是往东去了。”马玉龙说:“石大哥,你把韩登解送到府衙,交本地方官暂且看押,我得往下追我师兄去。虽然他老人家一世英雄,他的心眼最实,倘要中了贼人的鬼计,岂不把一世的英名付于流水?哪位跟我去?”

  伍氏三雄一听,说:“我们去!”事不关心,关心者则乱。

  邱明月也急了,追风侠万里老刘云说:“我去。”醉尉迟刘天雄说:“我跟着。”千里独行侠赛判官邓飞雄说:“算着我,大哥!”各人拉过一匹马骑上,一直扑奔东北大道,往下追赶。众人心急似箭,恨不能一时追上。

  正往前走着,醉尉迟刘天雄猛一抬头,见前面有灯光闪烁,他本是两只夜眼,最留神,就听那边树林之下说理土,刘天雄由马上跳下来,一声喊嚷:“贼人,好大胆,”光大化日,朗朗乾坤,胆敢在此害人。待我来拿你!”

  一摆刀,窜过去,飞云二看,说:“了不得了,他们的人来了!”一摆蒺藜锤迎过去,就与刘天雄二人杀在一处。清风说:“师父,了不得了,他们都来了。”

  金顺道赵智全说:“不要紧,有我在此,料也无妨。”贼人总是艺高人胆大,只知有己,不知有人。老道自出世以来,未能遇见过敌手,今天,他见这些人来,并不放在心上。

  老道一摆宝剑,窜过来说:“对面来者一干无名小辈,你等也不知道祖爷的厉害,胆敢前来送死。”这边众家英雄早下了坐骤,追风侠万里老刘云一摆手中单鞭,追过去,说:“贼道,你是何人?通上名来,你家刘老太爷鞭下不死无名之辈!”

  老道微微一笑,说:“老匹夫,你也不知道祖师爷的威名,我姓赵,双名智全,绰号人称金顺道。你要知事达物,趁此退去,祖师爷有好生之德,饶你这条老命。

  老英雄刘云一听,气往上撞,并不答言,一摆手中单鞭,照老道搂头就打。赵智全摆宝剑急架相迎,二人各施所能,真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。两个人动手有七、八个照面,不分高低上下,金顺道赵智全一想,此人能为、武艺高强,我何必跟他费力?用我的飞剑斩他,岂不省事!

  老道想罢,往后倒退两步,一伸手,由背后拉出飞剑,照着那老英雄抖手就是一剑,直冲冲扑奔颈嗓咽喉。清风道在一旁看着,准知道师父的这飞剑,斩人能够“七步斩黄龙,八步定乾坤。”

  赵智全一用飞剑,准知道敌人不能躲过,他焉想到“泰山高矣,泰山之上还有天;沧海深矣,沧海之下还有地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”。追风侠万里老刘云那是何等样的侠义英雄,在江湖多年,能为、武艺压倒群雄、见老道飞剑,直奔颈嗓咽喉而来,老英雄眼神极快,往旁处一闪身,伸手竟把宝剑接住。

  金顺道赵智全大吃一惊,心中就是一愣。二人复又动手,旁边忠义侠马玉龙一看,恐怕老岳父、老泰山上了年岁,受了敌,总然是亲三分向,英雄一摆宝剑过去,并力相帮。

  千里独行侠赛判官邓飞雄一看,老道能为高强,剑法精通,真是神出鬼入,恐怕旨己拜弟有失,一摆红毛折铁宝剑,过去并力相帮,捉拿老道。金顺道赵智全独战三侠,并无半点惧色。

  飞云僧一看,事情不好,一摆蒺藜锤,跳出圈外,抛了刘天雄,来到那边,说道:“道兄,你看这可怎么办?”清风道于长业说:“你我暂且观敌,若师父能够取胜,你我过去竭力相帮,把他等皆拿住;若师父胜不了,你我再作道理。”飞云说:“道兄、焦家二位贤弟,今天若师父他老人家敌不了他们,依我之见,咱们也无地可逃,你们三位可以跟我回到我们尹家川。我叔父巡海鬼尹路通,我还有一个兄弟,叫一枝花尹庆,在赴群雄会时,你们几位也见着。我想倒可以暂为存身。”

  清风道说:“也好,少时再做道理。”

  正说着话,马玉龙用宝剑将金顺道的飞剑连伤三支,老道一想,“我这宝剑也是红毛折铁打造,怎么会叫他的宝剑所伤?”自己一想,“了不得!动手功夫一长,我得被获遭擒,莫如三十六着,走为上一策。”

  想罢,老道往圈外一跳,说:“合字、风紧、越马、扯活,神凑子。”飞云、清风、焦家二鬼四个贼一听,师父说走,四个人随同赵智全飞跑到庙后,拧身窜进庙去。

  马玉龙众人也不顾追贼人,大家来到树林,先把金眼雕由坑内提出来,一看,老英雄口吐白沫,四肢直挺挺,人事不知。

  马玉龙说:“这是怎么了?”追风侠刘云老英雄老诚、经事,为人心细,说:“你们不要着急,这是中了蒙汗药,须用凉水一灌就好。”

  那马玉龙先飞身跳进庙去,找了一个茶盅,取了一盅凉水,到了庙后,把牙关撬开,灌下去,就听,肚腹之中水响,一阵肠鸣,马玉龙就知道死不了啦,说:“岳父,你同我内兄弟和邱明月,你们三位看守我师兄,邓兄同伍氏三位兄长一同跟我进庙,到里面各处寻找贼人。”

  前后院全找到,并不见有人,自己心中狐疑,找到一所北上房之内,看见屋中有箱柜,马玉龙王找着,就瞧见那箱柜盖直动,马玉龙说:“怪呀,这庙里不能都走净了,总有道童儿。”就听柜里说:“这屋里没人,那院里找去吧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这倒不错,没有人,你可说话?”把柜盖打开,一瞧,拿出一个道童来,约有十六、七岁,吓得直哆嗦,浑身立抖,体似筛糠,说:“老爷,把我饶了,我说实话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你说了实话,不杀你,你不说实话,把你剐了。你只管说,这里做恶也不是你,总是你师父。你告诉我他们哪去了,把这庙给你,不害你。”

  道童说:“你老人家问什么,我说。”马玉龙说:“你师父叫什么?为什么窝藏飞云、清风?有多少贼?害过多少人?给我说实话。”道童说:“我师父叫赵智全,外号叫金顺道,这庙也不窝藏贼,从没害过人,清风于长业是我大师兄,他带来的三个朋友,一个和尚,两个在家人。原先在我们这住着,他们去帮韩登助拳,今天,慌慌张张跑回来,说:‘有一个姓邱的追他们。’我师父出的主意,用蒙汗药、混糖馒头把那老头拿住,要活埋,你们老爷们来了,他们由这东间屋里地道逃走,不知他们上哪里去了,这都是实话。”

  正说着话,金眼雕同着众人赶到店内,马玉龙问师兄,“因何爱的害?”金眼雕如此如彼一说,马玉龙等英雄咬牙叹息。

  众人来到东边里间,看了一看,这地道黑洞洞,也不敢下去,怕有埋伏。天色已晚,众人到厨房找了酒和菜等吃食,大家吃喝完毕,就在这庙中安歇。打算明日再回庆阳府。

  书中交待,金顺道赵智全带着飞云、清风、焦家二鬼四个贼,由地道走三里地逃出来。几个贼人来到树林,清风道于长业说:“师父,咱们往哪里逃?走也没处投奔。”

  飞云说:“依我之见,咱们够奔尹家川,倒可以暂为存身。”金顺道赵智全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这庙几百年的香火,再者庙里还有些要紧的东西,这庙还有几项香火地,山上有些果木树。你们想想,咱们一走,一则这个庙莫非就扔了,再说,也没有地方可投,要依我之见,你们谁回去一趟,暗中探听、探听,他们众办差官要走了,咱们还是回庙再作道理。他们要不走,住在庙里,今天咱们一不做、二不休,给他个一狠二毒三绝计。回头等到三更多时,他等睡着,你我前去,将他等结果了性命,报仇雪恨,斩草除根,以免萌芽复起,从此你我横行天下,以去腹中之患。”

  飞云听罢,说:“好,既待如是,众位在此等候,我去暗中探听消息。”

  说着话,飞云够奔金真观而来,施展飞檐走壁功夫,来到北上房,前坡一趴,听里面马玉龙等余家英雄正在喝酒、吃饭,里面有人说:“今天,天色已晚了,大家都累了一天,就在这庙里安歇罢,明天一早再回公馆。”

  飞云在房上听得明明白白,施展飞檐走壁,出去,来到树林,向众贼一说:“他们不走。我去,正赶上他们喝酒、说话。”

  金顺道赵智全说:“好。此仇今天不报,更待何时?”候来候去,天交三鼓以后,赵智全带着四个贼人来到金真观。自己的庙,道路又熟,施展飞檐走壁,窜房越脊来到里面。

  金顺道说:“徒弟,你下去吧,内中有个金钟罩、铁布衫,你用宝刀把他几个人结果了,就得了。”清风说:“交给我了。”伸手拉出滚珠宝刀,窜在院中,扑奔上房,用刀将门拨开,慢慢一分,清风道进了外间屋中,走了定神,听听屋内,俱昏睡着。

  贼人心中甚为喜悦。这才扑奔东里间,刚一掀帘,焉想到醉尉迟刘天雄叫尿憋醒了。

  起来一摸,拿了一个洗脸盆,蹲在地下,撒了半盆尿。他本是两只夜眼,猛一抬头,见软帘一起,有个老道探头,刘天雄拿起铜盆,照老道砍去。

  清风没躲开,“哗啦、呛啷”泼了一身尿,洗脸盆也掉在地下。众位英雄也都醒了。刘天雄说:“有刺客!”大家各抄兵刃,往外就追。清风道于长业早已跑出去,窜上房去,说:“风紧扯活吧!”

  赵智全一想,前功尽弃,只好逃走。及至众办差官出来,再找贼人,踪迹全无,大家道路又不熟,哪里去追?众人回到庙内,也不敢再睡。候到天光大亮,派刘天雄把本地面乡甲、地保找来,马玉龙说:“这座庙,你们派官人看守,如庙中老道回来,急速到钦差彭大人公馆送信。”把一应庙内的东西、物件开写清单,马玉龙带着回公馆,好禀明大人。

  把诸事办理好了,大家这才备上坐骑,在庙里找了一匹马,给金眼雕备好。

  众人一同回归公馆,下马进去,见了大人。大人早把大王韩登以及拿住的众贼的口供讯问明白,韩登实是教匪,交本地庆阳府知府,照例重办。

  昨日,石铸同着众位差官由会仙亭回来,晚间是银头皓叟胜奎出的主意。大家分前后夜,巡更守夜,以防刺客。总是老英雄足智多谋,老成经事。

  天有三更以后,还真来了贼。众人把贼惊走了。也都没敢睡。

  候到天光亮了,大人起来,众人吃了茶,用过早饭,天有巳牌时候,马玉龙同众人回来,公馆众人一见,说:“马大人,哪里找着的老英雄?”马玉龙就把金直观之事如此如此一说,“若不是你等赶到,我师兄受了害了。”

  大家正在讲话,就见庆阳府知府陆文龙陆大老爷,由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,说:“众位差官老爷,了不得了,昨晚上,我衙门闹刺客,把我的印信盗去,在床前寄柬留刀。”

  众人一听,就是一愣。马玉龙等带着知府见了钦差大人。知府说:“回禀大人,昨日晚上,卑职的衙门闹刺客,将印盗去,寄柬留刀。”

  大人说:“你把寄柬可拿来?”知府这才把字柬呈上去,大人展开一看,写的是:

  豪杰夜入庆阳城,

  去到知府衙暑中。

  一怒盗去黄金印,

  要斗护衙马玉龙。

  软差不明民遭害,

  为仇就在会仙亭。

  若问英雄名和姓,

  我父水豹叫金清。

  大人看罢,递给马玉龙,说:“你看看。”马玉龙接过一看,就愣了半天。马玉龙说:“太守大人,暂且回衙,我等大家商量商量。”

  知府下去,大人说:“玉龙,这个水豹金清,你可知道是谁?”马玉龙说:“卑职倒不知道。”大人说:“你下去跟众人商议个主意,再禀我知道。”

  马玉龙转身来到众差官住的屋内,把众人俱皆叫过来,说:“你们众位谁知道这个水约金清?”内中有蝴蝶张四说:“我知道这个金清。乃是这庆阳府东门外七十五里地,有座连环寨,里面是四十八寨,他是四十八寨的总寨主,叫金清,绰号人称金水豹。昨日在会仙亭,大人杀的那个滋毛水虎金亮,那就是金钱水豹金清之兄。”

  马玉龙一听,说:“这就是了。”张四说:“这座连环寨,周围地方大了,里面山里套山,连环都是水路,前面有四道套口,都有人把守。非得会水不能进去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既然如此,我明天就先到连环寨去一趟。探听探听消息,再作道理。石大哥,我明天到连环寨,如我三天不回来,你带几个人去,打听打听。”碧眼金蝉石铸说:“这么办,我跟了你去,好不好?”

  马玉龙说:“那倒不必,何必去一个,饶着一个?我先去探听明白,回来大家商议,我如过三天不回来,你再带人去。”碧眼金蝉石铸见马玉龙不叫他一同去,自己也不便强去,说:“马贤弟,你愿意一个人去,也好,我等是‘眼观旌节旗,耳听好消息’,贤弟,诸事可要小心,不可大意!”

  忠义侠马玉龙说:“勿劳兄台嘱咐。”自己主意拿定,来到上房,禀明了钦差大人,大人说:“很好,你去要看事做事,急速回来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是。”转身回到自己屋中,用了晚饭,安歇一夜,无话。

  次日早晨,起来吃了点东西,自己换上随身便衣,身穿一件蓝绸子长衫,内衬蓝绸裤褂,足下白袜缎镶缎云履鞋,将衣服换好,用包裹带上麒麟盔、宝铠、水衣、水靠,用包袱包好,带上湛卢宝剑,自己一概都收拾停妥,上去见过大人。

  辞别了众办差官,人俱皆嘱咐:“诸事总要留神。”

  忠义侠马玉龙这才出了公馆。一直扑奔东北,心急似箭,恨不能展翅飞去。自己道理又不熟,非山即岭,树木森森,山路崎岖,行至日已西斜,自己口干舌燥,想要找个镇店歇息。

  正往前走,远远见一带村庄。及至身临且近,一瞧,稀稀落落,有七、八十户人家。马玉龙进了西村口,一直往东,刚一出东村头,见北路有一座瓦房,盖得甚是齐整。

  门口有八字影壁,是个小大门,一概都是磨砖对缝、雕刻的花活,真象个富豪人家,乡下的财主。

  马玉龙刚走到门首,就见由里面出来一个小童,不过十四、五岁,身穿蓝布裤褂,白袜青鞋,长得倒很俊秀,迎着马玉龙深深一礼。马玉龙说:“学生,才下学?”小孩说:“不是,你老人家可是副将马大人吗?是由庆阳府来?”马玉龙说:“不错呀,你怎么知道?”小孩子说:“我家主人正叫我请你老人家,来吧,跟我来吧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你家主人是谁?在哪里住?”小孩用手一指,说:“就在这门里,你一见就知道了。”马玉龙一想,我也没到过这里,怎么有认识我的?又一想,也许有熟人。小童头前带路,马玉龙后面跟着,进了大门,一瞧,是四合房,南倒坐三间,连门洞四间。东西配房备三间,旁边有一间穿堂。

  后院还有一层院子,马玉龙看了一看,倒很整齐,就间小童,“你家主人在哪里?”只见小孩来在北上房,把帘子一掀,说:“在这里。”马玉龙往屋中一看,唬得倒退两步,见屋中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。

  马玉龙一看,与她并不认识,不由得愣住了。真是进退两难。已然来到这里,进去也不好,不进去也是不好。就听小孩说:“这是副将马大人。”那妇人说:“噢,真是贵人来到,有失远迎,大人请里边坐吧。”

  马玉龙也不好不进去,这才进了屋中,一看,这妇人有二十多岁,长得眉清目秀,真是眉舒柳叶,唇缩樱桃,杏眼含情,香腮带笑,头梳盘龙髻,淡擦脂粉,身穿一件青绉绸汗衫,品蓝色的中衣,足下窄窄金莲,南红缎子花鞋,见马玉龙进来,那妇人带笑开言,说:“大人请坐,大人可就是那位忠义侠马大人?”

  马玉龙说:“是,尊驾怎么知道?”妇人说:“我知道大人是由庆阳府来。”马玉龙说:“不错。”“大人可是上连环寨去找印?”马玉龙说:“正是。莫非尊驾知道这件事?可知道印信谁盗的?放在何处?”

  那妇人说:“我知道。大人少坐,我指大人一条明路。”

  说着话,小孩倒过茶来,马玉龙心中一想:“我正然道路不熟,不晓得连环寨由哪路去,她指我一条明路,倒是方便。”这才说:“尊驾贵姓?”

  那妇人说:“实不用相瞒,大人,我丈夫姓甄,名叫飞龙,有个外号叫‘混海鼋’。他在连环寨管着五百只船,是连环寨出了名的人,他都知道。昨天是一寨主要船出去,上庆阳府,天亮才回来。说‘把知府的印盗来’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他既管五百只船,也算个大头目了。”那妇人说:“别提了,他一天就知道喝酒,什么都不顾。他自从娶了我,天天醒而不醉,醉而不醒,并不把奴家放在心上,奴家今天得见尊颜,真乃三生有幸,趁了我平生之愿。我娘家姓尹,我叫尹春娘,家中还有我父亲,叫巡海鬼尹路通,有一个叔伯哥哥出了家,叫飞云。我有两个兄弟,一个死了,叫采花蜂尹亮。现在还有一个,叫一枝花尹庆。大人由庆阳府来,是坐轿是骑马来的?”

  马玉龙说:“我并未骑马、坐轿,是步行来的。”

  尹春娘说:“大人步行来的?真累了。二喜,烫点酒,预备几样果子,让大人喝点酒。”

  小孩答应出去,马玉龙说:“我不会喝酒,有公干在身,不能久停,尊驾既知道连环寨印的事,可以指我一条明路。”尹春娘说:“今天晚了,大人请不必走了,我看大人倒是风流人物,必然惜玉怜香,奴家可以奉陪满饮三觞。”

  马玉龙一听,所说的不象话,站起来就要告辞。就见小孩二喜在那间屋中早摆上几样果子,尹春娘说:“大人不必生气,我实在诚心预备两杯水酒,喝了再走,不迟!”

  马玉龙一想,人家诚心实意,自己也不好再推脱,“我叼扰两杯罢了。”里间屋中,小炕桌摆着酒菜,尹春娘亲手给马玉龙斟了一杯,“卟哧”一笑,说:“我就知道大人会喝酒,我方才在门首站着,看见大人,叫小童二喜把大人请进来,久因我丈夫不疼爱奴家,故此我一时心动。”

  说着话,二目传神,那个意思,想要扑在马玉龙怀中一坐才好呢。马玉龙说:“不可,男女因片刻之欢娱,坏一世之名节。”正说着话,就听外面说:“哟,好呀,嫂子你哪招的这么个野男子在屋里,我哥哥不在家,你真要反了。”

  马玉龙一听,臊得面红耳赤,自己一想:“总怨我粗躁。”正自思想,见进来一位十八、九岁的女子。长得真够十成人才,一见马玉龙,上下一打量“卟哧”一笑。

  书中交待,这个村庄叫甄家岭,甄飞龙娶妻尹氏,他有一个妹妹叫甄丽卿,学得一身好武艺,今年十九岁,尚未有婆家。今天在后院做针指,心中烦闷,想到前面找嫂子谈话。刚一出来,听她嫂子向一个男子说些有情之话,不由怒从心上起,气从胆边生。

  及至一进来,见马玉龙生得五官俊秀,眉分八彩,日如朗星,鼻似梁柱,唇似丹霞,二十多岁,品貌出众,把一肚子怨气都没了。说:“嫂子,有这个好事,你言话点,别一个人偷乐。”

  说着话,她就上了炕,叫二喜拿杯筷过来,把马玉龙喝剩的半盅酒拿起来就喝了,尹春娘说:“妹子,不要胡闹!他跟你哥哥有交情,今天来了,我不能不应酬。”

  甄丽卿说:“嫂子,不用瞒我,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。”

  马玉龙一想,“我乃堂堂正正英雄,烈烈轰轰的豪杰。又是全真的身体,倘若人家爷们回来,把我的英名溺尽,难以分解。莫如走为上策。”

  马玉龙心中正然盘算,想着要走,就听外面喊嚷:“开门!”尹春娘一听,大吃一惊:“甄飞龙回来了。这要被他撞上,总得出人命,莫如我给他个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的遭殃。”想罢,自己来到外面,摘下镖囊、单刀,够奔外面开门。

  甄飞龙喝得大醉在门口乱嚷,连环寨主的喽兵送回来。尹春娘说:“嚷什么?报丧哪?”慢慢把门开开,说:“你进来吧。”甄飞龙刚往里一走,尹春娘抖手一镖,打在颈嗓咽喉,当时翻身栽倒身死。

  甄丽卿看她嫂子拿镖囊出去,她就明白了:她把我哥哥打死,她好跟姓马的,我岂不苦了?莫如我将她盯死,我跟姓马的,我也没有人家,倒是一件乐事。

  想罢,自己带上单刀,镖囊,掏出一支镖来,在门前一站。听“卟咚”一声,少时,尹春娘洋洋得意进来,自己想着:“告诉姓马的,我已把丈夫打我,你非得依从我,不然,说你害的。”

  正往前走,甄丽卿也冷不防抖手一镖,打在尹春娘颈嗓咽喉,翻身栽倒,甄丽卿赶过去,一刀把尹春娘结果性命。自己回归屋中,不瞧便罢,一瞧,吓得真魂出窍,有一件岔事惊人,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相关资讯

    暂无相关的数据...

共有条评论 网友评论

验证码: 看不清楚?
    首页 | 书馆 | 话题 | 集市 | 观影 | 赏图 | 下载 | 留言 | 链接

    每日9:00-24:00

    在线客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