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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公案

作者:清·贪梦道人著   发表时间:2024-07-01 20: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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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回 马玉龙怒打山寨 丢钦差武杰求签


  话说马玉龙拿宝剑劈了山寨门,率众进了大寨,刘得勇摆手中枪战住班山,刘得猛战住班海,班立娥立刻来到马玉龙面前,她留神一看,马玉龙生得面如傅粉,双眉带煞,二目有神,鼻如玉柱,四字方海口,俊俏无双。她一看不由心中一动,她想自己女儿之身,今年已有二十岁,尚无人家。我看此人生得标致俊俏,乃是我意中之人。我过去和他商议,看他如何。自己向前一凑,用手一指说:

  “哟,来者那位你是何人?先别动手,姑娘有话和你说。”

  马玉龙抬头一看,迎面站定一个女子,长得十分美貌,头上雪青洋丝帽包头,上身一件蓝绸短汗衫,系着一条银红色汗巾,上面走金线踏金边绣着金蜂,葱心绿洋丝的中衣,足下南宫缎红鞋,月白色鞋面,绿鞋带,鞋帮绣着桃色四季花。面似桃花,眉舒柳叶,唇若樱桃,杏眼含情,香腮带笑,拦住马玉龙,并无动怒之相,笑嘻嘻颇有爱慕之心。马玉龙一见,用剑一指说:

  “那女子闪开,我乃龙山公道大王忠义侠马玉龙是也。皆因班海、班山不懂事理,撕我的镖旗,截下镖银,我特地前来要镖。你这女子快快闪开!快闪开!叫班山、班海前来跟我动手。我乃堂堂正正的英雄,烈烈轰轰的豪杰,岂肯跟你这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辈动手!”

  班立娥一听并不嗔怪,笑嘻嘻地说:“原来是马寨主。请问寨中有几位压寨的夫人?你今年又多大年岁?镖是我们截了,你不要生气,如数还你便是。”

  马玉龙说:“放屁!哪有这些闲话,还不给我闪开!”

  班立娥一听,恼羞成怒,一挥手中刀,照马玉龙就是一刀。马玉龙往旁边一闪,并不还手,让她一连砍了三刀。马玉龙心说:你这丫头真不要脸。马玉龙并非无还手之力,乃是想着好男不与女斗,自己赢了她也算不得豪杰。班立娥见马玉龙不还手,疑心是马玉龙爱上了她,有心相让。笑嘻嘻地以眉目传情。马玉龙心中厌恶,劈头一剑砍向班立娥,班立娥用刀朝外一磕,只听呛啷一声,班立娥手中的刀被削为两段。班立娥大惊之下,回头便跑。马玉龙进前一剑,一个拨草寻蛇式,班立娥顿时人头落地。正是:

  可怜红粉多娇女,化作南柯一梦人。

  那边班山一瞅妹妹被马玉龙杀死,勃然大怒,挥刀直奔马玉龙,恶狠狠泰山压顶劈剁下来。马玉龙一闪身,回剑一磕,当啷一声,班山的刀被截为两段。班山往圈外一跳,由兵器架上又拿起一条三股烈焰渗金叉,照定马玉龙腹部刺来。马玉龙一闪身,让过叉头,用宝剑一磕,呛啷一声,叉头落地。班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,自己心说,好厉害的兵器。赶紧又拿了一口刀,只两三个照面,马玉龙便将班山劈为两半。

  此时这寨中已是兵对兵,将对将,喊杀连天。三鬼对伍氏三雄,打得晕头转向,两个太保双战班海,并不分上下。三鬼一瞅班山已死,马玉龙的宝剑神出鬼没,比石铸、伍氏三雄还厉害,有万将难敌之勇。三鬼一想,伍氏三雄不会水,我将马玉龙诓至水中,可以擒他,替班山报仇。想罢,三人往圈外一跳,拖着三截棍就跑。伍氏三雄、马玉龙往外就追。追到河边,三鬼跳下水去,说:“你们哪个下来战三百回合?”马玉龙一拔身跳下水去,说:“你们哪个过来?”霹雳鬼将棍交与地里鬼,拉出刀来,照马玉龙腿上就刺。马玉龙的水性乃是海底捞月叶得明亲传,现在又在龙山常常操演水兵,霹雳鬼哪里是他的对手?两人绕来绕去,打了十个照面,马玉龙宝剑一挥,将霹雳鬼斩为两段。地里鬼一瞅,吓得魂飞天外,踩水逃命。

  伍氏三雄返回山寨,一瞅二太保已将班海拿住,班山的喽罗兵跪满一地,乞求饶命。马玉龙忙问喽兵:“适才被他们掳走的武国兴两人现在何处?”喽兵回报说:“捆在西跨院。”大家到西跨院把纪逢春、武国兴放出来。马玉龙又把镖银照数搬出来,送出山口,插上镖旗,让绸缎客人雇车继续往前赶路。马玉龙当下又叫众喽兵拿了花名册,按名点了,共有四百二十名,全放他们回了家。

  伍氏三雄说:“贤弟,你有此能为,何必在绿林?现在彭钦差查办案件,贤弟何不弃暗投明?”

  马玉龙说:“我久有此心,恨不得投奔之门。真要有这门路,我求之不得。”

  武国兴说:“我回去禀明大人,这份功劳都是你一人的。你写一封信,把你所做功劳写清,求大人聘用。”

  马玉龙一听甚好,写下书信,交给武国兴。大家在这里吃了饭,马玉龙派喽兵把武国兴、纪逢春二人同伍氏三雄用摆渡船送过河,出了山寨。马玉龙放火烧了山寨,把所有的细软金银都带回龙山。

  单说武国兴、纪逢春同伍氏三雄出了山口,武国兴、纪逢春二人对伍氏三雄说:

  “我二人不上三仙庄瞅石大爷了。我等须速回公馆,向彭大人交差。”

  伍氏三雄说:“武老爷,纪老爷回到公馆时,替我等给大人请安。”

  武国兴答应下来。二人顺大路回到嵩阴县,到了公馆。大人已把何天赐、李泰来之案办理清楚。苏永福、苏永禄二人先行回来,与大人说起石铸累病了,他媳妇被三鬼勾结贼人掳走的事,大人闻听十分担心。现在武国兴、纪逢春二人回来,大人忙问:“石铸之妻可否救回?贼人拿住没有?”武国兴就把从前之事一一述说一遍,大人这才放心。次日大人起早给石铸写了一封信,告诉石铸病好以后即速追赶大人,仍在面前当差。

  大人继续向前赶路,日月匆匆,途中无话。这一日来到永成地面,永成的副将多臂膀刘芳带着本地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大人进城。十字街路北设下公馆,大人到了公馆,文武官齐来参见。大人把刘芳叫上来,问道:

  “刘芳,你到此以后管着多少兵?平日做何差事?”

  刘芳说:“卑职共统帅六营兵马:四营马队,两营步队,共三千人。三六九日各营操演,初一十五卑职看操,操演布阵,还要查拿盗贼。”

  大人说:“是了,理应如是,也不负皇家俸饷。”

  说罢,有伺候的人摆上酒筵,刘芳上来给大人请安,说:

  “卑职与给大人当差的人都是故友,卑职在大人面前讨个脸,邀请众位到卑职衙门喝杯酒,乞求大人开恩。”

  大人说:“这是你们的情谊,我这公馆眼下也没事,叫他们去吧。”

  纪逢春说:“姐夫,我正想上衙门瞅瞅我姐姐去,你来请我们去喝酒,这正好。你干了这几年的副将,挣了多少钱?”

  刘芳瞪他一眼。

  纪逢春说:“我与你何等至亲,你都不说实话。这年月,除了俺们中堂,哪个官不爱银子?”

  刘芳也不理他,同着武国兴、李环、李珮、苏永福、苏永禄众人,在大人跟前告辞,来到副将衙门。

  进了客厅,纪逢春到后面见了他姐姐,说些家中闲话后,纪逢春又回到大厅。大家落坐喝茶。刘芳吩咐摆酒,手下人擦抹桌案,立刻把酒菜摆上,大家开怀畅饮。刘芳说:

  “今天咱们尽醉方休。为添雅兴,我等该行个酒令。”

  纪逢春说:“你趁早不必咬文弄字,我是不懂。”

  刘芳说:“就这么喝也好。”

  来客当中,苏永福年长一些,老成经事,喝了十几杯,怕自己过量,便站起来告辞:

  “你们几位喝着,我回公馆瞅瞅。”

  刘芳说:“苏大哥,何必着忙?”

  苏永福说:“我去去还回来。”

  此时天已是二更以后。苏永福到了公馆,只见大人住的北上房里间屋上扇的窗户被支起,下扇的窗户被撞破了,就知道不好,忙叫彭兴、彭禄起来,到大人房中察看。彭兴等起来点上灯,把外间屋门打开,苏永福同众人进去一瞅,钦差大人踪影皆无,床下还摆着一双鞋。就问彭兴:“大人几时安歇的?”彭兴说:“大人用完了晚饭,看了两本书,觉得困倦,我等就服侍大人安歇了。我等才睡着,你就回来了。我等实在不知大人去了哪里。”

  苏永福说:“我去外头找找,你等不要声张。”

  苏永福到了外头,拿刀蹿上房,极目远眺,杳无踪迹,心里甚是着急。那边彭兴等人也不敢睡觉,等了两刻的工夫,苏永福回来说:

  “可了不得了,大人丢失,圣上察明,我等都是剐罪。”

  彭兴说:“我也跑不了呀!”

  苏永福赶紧打发人到副将衙门送信,叫他们几位别喝了。送信的人进去一看,纪逢春醉得动不了倚在桌上睡了,苏永禄也醉了。送信人忙对副将刘芳说:

  “刘大人,可了不得了,公馆里钦差大人丢了。”

  刘芳一闻此言,如万丈高楼失脚、扬子江中断缆崩舟,惊得目瞪口呆,忙叫人把酒菜撤去,把众人叫醒,急忙赶往公馆。来到公馆,众人又听彭兴说了一遍。

  武国兴说:“好!你我这些能人,保护大人查办事件,来到这里,却把大人丢了。”

  众人只愣愣听着。

  苏永福说:“大家也不必着急,少时天光一亮,纪老爷、二弟、你我三人,在城里、城外四处查访;武老爷同二位李兄长到各山寨、各庵观寺庙访查访查。”

  少时天光已亮,大家各换便衣,暗带兵刃,嘱咐彭兴不可声张,如果有文武百官参见承事,就说大人欠安,等大人精神好些再见。

  先不表纪逢春同苏大爷、苏二爷出去私访,单说武国兴与李环、李珮三人离了公馆,一直寻到北门以外。武国兴一瞅,人烟稠密,买卖热闹。路西挂了一个大葫芦酒幌子。武国兴一见,拉李氏兄弟走进酒馆。跑堂过来问:

  “三位要什么酒菜?”

  武国兴要了两壶酒,两样现成的菜,这三人一边吃酒一边说些闲话。武国兴突然想起一件事,说:“李大哥,我在千佛山真武顶跟老和尚学会了求签,回头我沐浴洁身再去求签。”

  李环说:“甚好,你我事不宜迟,马上就买香烛纸锞前往。”正然说着话,跑堂又过来续上几碟菜。

  李环问伙计:“你贵姓?”

  跑堂说:“我姓李。”

  武国兴问:“哪里有吕祖庙?”

  李伙计说:“由我这里往北走,然后往东拐,有条胡同,北头就是吕祖庙。这吕祖爷的占卜,无论什么事,只要诚心求卜,一炷香的工夫,准说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灵得很。”

  武杰一听,甚是投心,心说:我就去烧一炉香,念念老和尚教的求签咒语,求吕祖爷指示一条明路。只是大人现下不知是死是活。若是死了,我也不等朝廷定我的罪,找一棵树上吊了事。

  李环、李珮见武杰闷想心事,便说道:“小姑老爷,你发什么怔?大人找不着,我们也活不了。”

  武杰点点头,吃了几杯酒,给了酒钱,余外又给了一块银子,吩咐李伙计道:“去买一份供晶,剩了钱,你就留着吧。”

  李伙计接过银子,笑嘻嘻地去街上请了一份香供、元宝、黄钱。武杰同李环、李珮带着供晶,按伙计指示的路线,来到吕祖庙。只见庙的正当中的山门与两边的角门都关着。武杰来到角门前拍了两下,门哗啦一声分为左右,由里面出来一人,是位老道,穿着半大月白道袍,月白中衣,白底僧鞋;面皮微紫,细眉虎目,三山得配,准头丰隆,年纪在七十以外。武杰一瞅这老道两眼灼灼放光,心说:这老道必不安分,多半是贼人,也许大人是被他掳来了,也未可定。老道一瞅这三人,就知道是鹰爪之人,心里说:我已经洗手十余年不做非礼之事了,莫非他等前来查办我以前做的事?可我早已不干了,他们这可是无事生非。他们要来办我,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。老道说:“三位施主,烧香吗?”

  武国兴说:“正是。你把殿门打开,我等前来烧香。”

  老道这才开了大殿门。武国兴一瞅,正是吕祖神像,两边还配有柳仙、济仙,下面还有两位童子。头前还有两个签筒,一个是问事签,一个是问病签。武杰把香点着,自己暗暗祷告,心中说:“柳祖爷在上,信士弟子武杰,乃江南人,跟随钦差彭大人当差。来至河南永成地面,夜晚公馆内的大人不知去向,不知落在哪方。弟子知道吕师祖乃有灵有圣之神,求告吕祖爷指示,现下大人是吉是凶。如有灵验,弟子重修古庙,再塑金身。李环、李珮也跪在一旁,心中祷告,烧完了香,跟老道要个签筒。老道说:“是问病还是问事?”武杰没吱声,老道便把问病签递给他。武杰接过来,摇了两下,一个签从签筒落下,签是中下。老道接过来,按着号字一找,抽出这张签纸,上面写的是:此人病体虚弱,乃是大凶之兆。须用人参茯令汤补气健身为妙。武杰接过一瞅,这气就大了,说:“我问事,你却给我问病的签!人都丢了,我把药给谁吃去?”拿起签筒照老道就是一签筒。老道往旁边一闪,签筒打在墙上。

  老道把眼睛一瞪说:“好你个无名小辈,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!今天你三人休想出我这吕祖祠!”

  老道翻身窜到外边,把长衣服甩去,进西厢房拿出一把刀来。武杰告诉李环、李珮拉兵刃,急速拿贼。二人解包裹拉单刀,这时只听东厢房里一声喊:

  “何处来的小辈,在我这里搅扰!”

  武国兴一瞅,出来这人也有七十岁,面皮微黄,身穿蓝绸道袍,白底云鞋,有不多的几根花白胡须。武国兴一瞅,不是外人,赶紧把刀扔下,过去行礼。这位老道正是赛毛遂杨香武。武国兴行过礼,杨香武说:“别打了,不是外人,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!过来,我给你们引见引见。”

  杨香武自从当年在保定府收了八臂哪吒万君兆为徒,并且为万君兆定了亲事,姑娘是李珮之女。后来杨香武就洗了手,来到河南永成来找霍秉龄。霍秉龄当年也在绿林,后来到这庙中出了家。杨香武找到霍秉龄后,便留在这里当了二老道。二人从此在这庙里,晨昏三叩首,早晚一炉香,奉公守法,做了出家人。只要是绿林里的人,一个也不见。

  今天武杰要跟霍秉龄动手,杨香武听到动静,由西房奔出,一瞅都是故旧之人。武国兴扔刀行礼,杨香武便把霍秉龄引见给大家。杨香武捡起刀,大家一同进了西厢房。众人落座。杨香武说:“武杰,你此时还在绿林吗?”武杰说:“不是,此时我已跟钦差彭大人当差,彭大人奉旨在四处巡察,来到这永成。昨天公馆有贼,把大人掳去,我今天出来,是在各处寻找,遇见你二位就好办了。你二位在这里久住,哪里有窝子,有坑子,谅必知道。求你二位指引一条明路。”

  杨香武二人一听,低头思想。霍秉龄向杨香武一伸手,摆出四个指头说:

  “贤弟,也许是他。”

  杨香武点头说:“不错。”

  武杰问道:“是谁?”

  杨香武不慌不忙说出一件事来。武杰听罢如梦方醒。欲知此事是什么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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