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篇咸丰同治两朝
第七章载淳微行之屡见
载淳独宿乾清宫时,忄宅憏无聊。内侍有导为微行事者,载淳遂欣然从之。今略举其微行事。
载淳尝微服由后宰门出游。湖南举人某居会馆,与曾国藩寓斋相对。一日,在床摊饭,见有少年入,就案翻视其文,以笔涂抹殆遍,匆匆即去。怪而询诸仆,仆曰:“此曾大人之客也。曾大人出外未回,故信步至老爷处耳。”国藩归,举人白其状。国藩大惊曰:“此今上也。”举人骇甚,竟不敢入春闱,即日束装归。
载淳又尝至琉璃厂,购玉版宣,以瓜子金抵其值。掌柜者见非通用物,辞不受,乃嘱店伙随往取银。至午门内,店伙不敢入,弃纸仓皇遁。翌日,遣小内监如数偿之。载淳出游,偶避雨僧寮,遇一人,穷愁殊甚。询其所执何业,乃某姓家厮养卒也。为主人所逐,故托钵香积厨,以图果腹。又问如尔辈以何处出息最优,则以粤海关对。载淳遽假纸笔作一函,嘱交步军统领衙门,代为位置。时某亲贵执大金吾,得函,即予金治装,赴粤海关承役,其人遂以起家焉。
载淳往往步出内城,作狭邪游,每自称江西拔贡陈某。尝与毛昶熙相遇于某酒肆中,微笑点首。昶熙色变,趋出,急告步军统领某,以勇士十余,密随左右。数日后,载淳见昶熙,犹责其多事。嗣以痘疾,竟至不起。人疑其为花柳病者以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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